我站在你的非洲梦想里

2013-6-8 8:4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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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非洲,离开S城市9800公里。
这里是非洲最高的地方,赤道上终年有雪的乞力马扎罗。
这里有蔓草的丛林,风霜的沙漠,荒芜的沼泽,是精灵王国中动物的家园。
这里有神秘的巫术,古老的文明,迤逦的部落儿女。
这里没有你。


  八月,荼蘼已经开到强弩之末,仍然不肯谢,倔犟着不惜耗尽枝叶中预备来年绽放最后的水分。在诸人聚焦的五环光芒中,我离开这片热闹,走进非洲。来去都十分的突然,突然的就去了,突然的又回到S城,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上传了照片,很多人留言说,你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实现了我的梦想。非洲的梦想吗?或许它是你们的梦想,但不是我的。我从来没想过要去非洲,也许对更多的人来说,out of Africa才是一种梦想。
  从S城到羊城转机,凌晨2点到达阿联酋,在飞机上小食正餐宵夜吃了7顿以后,然后飞过苏伊士运河抵达肯雅塔机场(Kenneth Yata),整整19个小时。落地的时候,当地时间的清晨5点,与S城时差5小时,一脸惺忪拖着行李出机场,微微凉的风,这个城市还没有彻底的醒来,偶尔有几个卖报的孩子穿梭在等候红绿灯的车前。
  城市都是一样,密集的楼房与熙攘的人群,内罗毕(Narobi)在Swahili语中是冰凉的水,一年分大小雨季,八月正是最温凉的季节,这样的日子,行云流水中多了一股清冷的淡然。在一家餐馆吃早餐,一种粗玉米做的窝头或者粥,兑一点野菜,成就当地人三餐的主食,偶尔有些烤肉。食物尽管简单,当地人大都有着挺拔的身姿,宽肩窄腰薄背,笑起来牙齿皓亮。
  
  公主的树顶夜晚, 暗夜精灵躲在迷幻森林里。
  搭车去阿布岱尔(Aberdare),一路上都有孩子会奔跑出来对着我们挥手,4个多小时的摇摇晃晃,一直在昏睡,仍是困倦不已,在尼耶里镇上(Nyeri)的国家公园管理总部(HQS)买了票,直奔Outspan,我喜欢这所酒店名字的发音,双音节的吐息很清脆,和这里的空气一样,弥漫着爽朗。酒店是一处英伦风格的庄园,房间很宽敞,附带起居室和壁炉,窗外是一处种着粉玫瑰的花田,浴室太大,冲凉的时候略微的感到冷,毛巾搁在Rococo风格的梳妆台上。门僮按铃提醒我去午餐,想了想,在露肩的裙子外加了薄绒的外套。选了个草坪上的桌子,每次去自助料理台拿食物,都要走过一丛开得烂漫的白色小花,经过若干个桌子,时常有人举着Tasker啤酒笑着招呼Jambo。有一群穿着土著盛装的基库尤族(Kikuyu)人载歌载舞的经过,吸引了许多人跟了她们一路,笑声象铃铛一样在风里响。
  仰面倚在秋千上,闭着眼仍能感到日光的净亮,端了盆叫做passion的水果,吃得一嘴酸酸甜甜,裹紧了衣服,在阳光下睡去,朦胧中感觉到风的气息带来青草的芬芳,隐隐约约。
  睁开眼已经傍晚,身边有服务生放置的一小束桔梗,难怪是梦见了一丝清甜。约了车去看大象,越野车经过改装,有可以打开的顶篷,避震采用外接的氮器瓶,开在崎岖的山路上,基本不用系安全带来固定自己。路上,一直握着那束桔梗,略深的丁香色飘荡在车厢里,桔梗花代表永恒无望的爱,在肯尼亚的冬阳里绽放着一种寂静永恒的倔强。
  半山上的树顶旅店(Treetops Hotel),建于1932年,原是爱好狩猎的英国军官在高高的树干上建起挂起的三间卧室,一间餐室和一个狩猎室,经过一次大火它开始被重建成现在这个样子,数十根粗大的树干和水泥柱一起支撑着这个拥有55间船舱式的人造树冠,有一个用二米长的象牙围成拱门的餐厅和两个长廊酒吧。整个酒店都是木质结构除了前后两侧的旋转楼梯,角度扭得很S,每个台阶都仅能让一个人通过,若是穿着大摆的宫廷裙下楼,能够想象到华丽转身回眸的风情万千。为了降低承重,所有的大件行李都留在山下的Outspan,当地语中,Outspan是小憩的意思,也是去树顶旅店的接待处。
  整个酒店采用空中楼阁的设计,野生动物们可以自由穿行在楼下,前后有2个水塘,几十年以来,工作人员都会在水塘四周洒上盐块,每天清晨和黄昏形成习惯的动物们都会结群过来饮水和舔盐。秃鹳单腿立在水塘中,若不是风吹起它的羽毛,差点以为就是一尊雕塑。登到三楼的平台,八国联军都早早架好长枪短炮等待那个刹那。有些树枝穿过旅店的隔隙在屋顶上撑开它的枝叶,倒映在水塘留下静谧宁静的涟漪。风很大,随着天色渐暗,凉意直线上升,猛的一阵风吹过,禁不住一个寒颤,风褛背后装饰的帽子都戴上了,抱紧自己,仍然冷。看到几个意大利的鬼佬搂着羊毛毯,却穿着沙滩裤赤着脚,坐在那里喝大杯的啤酒,荡漾在脸上的笑意被他们捕捉到,友好的递给我一大杯冰啤酒。欣然得坐在他们中间。捧着酒杯,灌一口,胃就寒得哆嗦一下,冻并快乐着,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人在天涯,这些都是没心没肺肆意的快乐,相逢何必成曾相识。
  此时特别得渴望山下温暖的壁炉,但是与夜间动物们可能的来访的诱惑相比,还是决定宿在树顶。难得有空余房间,紧凑到只能搁下两张单人床和一个小小的床头柜,浴室和水房是每层楼公用的,放轻脚步,还是感到木地板的一片颤动,墙壁不吸音,所有人都自觉地低声细语,一时间觉得到处都是声音,可是又什么都听不清楚。每个房间里都有一个小小的蜂鸣器,值夜的服务生会守在顶楼的天台,当有动物出现,就会启动蜂鸣器,响一声,表示周围有土狼等动物出没,两声则代表豹子,三声代表狮子或犀牛,四声代表大群的大象。
  从三楼的平台到二楼的休息室,到底层象哨塔一般开着一块块方窗的观景房,跑了个遍,为了不惊动这些自在又谨慎的动物们,压低着声音漫谈,说到开心处,欲笑又不能畅怀的样子,叫所有人忍俊不禁。先是有一只大象小心翼翼的沿着墙体走过来,不知道被谁的快门声音吓着了一下子又退回到十步以外,进三步退一步,一路兢兢战战,终于等它走到水塘边,屏住呼吸把镜头从那个瞭望口伸出去,看着它用鼻子卷起盐块混合着助消化的泥土一起送入嘴里,吃了几口便在水塘喝几口水,欢畅时还吸了一大口水,喷出小小的水柱洒到背上。快门不停的响,Canon的柔和Nikon的清脆,和它们的色彩表现一样,不敢喘气,这时候若有只Leica的旁轴相机就不必担心这些响声。陆陆续续,又来了一些大象和野水牛,渐渐的热闹起来。水牛是一大群,或者在水里嬉戏,或者用鼻子翻拱着泥土和着盐,或者懒洋洋的啃着草沐浴在夕阳金色的余辉中。在水牛浩荡的衬托下,三三两两打闹的疣猪显得很落单,稍有分吹草动,牠们就急速地奔跑起来,尾巴笔直地向上竖着,象极了MOTO的天线,十分地逗趣。
  当最后一抹阳光终于消失在云层,旅店四周的探光灯齐齐亮了起来,晚餐是煎鳕鱼和牛排,餐前酒选了Fino Sherry,带着苹果的微酸和清香。这些年对于美食一直放纵着自己,愈来愈多的无奈和事不由己为,所以在食物面前变得任性而自由,体重在这两年里,呈现20斤上下频繁波动,骨瘦或者丰腴,都不如饕餮来得满足。
  其实,树顶旅店最出名的地方并不是因为它建在树上也不因为它孤立在原始森林里,而是因为它曾被英女王两次光临,当她还是公主的时候出访下榻在这里,翌日接到诏书继位成为女王,这里留下她身为公主的最后一晚。在走廊的深处,套着羊皮的枝桠随意被置在其间多了几份雅致,那盏橘黄的灯静静地照着一块门牌:Princess Elizabeth Suite,讲述着1952年的故事。
  睡得很惊醒,怕错过蜂鸣响,奚奚嗦嗦走道里总有人经过,桔梗谢了放在床头,若有若无的淡香。夜里起了两次,把自己包在棉被里爬上平台,象群在喝水,非洲冬季的夜,静好安稳,探光灯功率很足,射在水塘上泛起粼粼的晕,夜色中的森林蔓延着迷离的月色,披在身上,从头发里穿过,落下影绰的光,这个时候,会想起那些你等待的,以及丧失的,还有等待你的,它们都不会一路跟随。
  
  赤道上的雪。
  醒来,恍如一场爱丽丝的梦,清早的森林笼罩在一片晨雾中,各种织雀蜂虎在林中歌唱,红喙湛蓝尾的翠鸟特别好看,针尾维达鸟拖着长长的尾翼以独特的方式飞翔,五彩斑斓的佛法僧边飞边翻着跟斗。
  喝过咖啡,回到outspan早餐,心花怒放切了很大一块camembert奶酪配法棍,甜品种类超多,兜了一圈全尝了遍,然后直接盯着巧克力香蕉幕斯,这般贪吃的样子让煎omelet的厨师笑得打翻了油。肯尼亚咖啡是除了哥伦比亚咖啡外,我的最爱,它比摩卡醇香滑润,细细呷一口,混着水果酒的丰富,又是一个晴朗的天。
  远远的看到肯尼亚山(Mt.Kenya海拔5,199米),非洲第二高峰,仅次于乞力马扎罗山(Mt.Kilimanjaro,海拔5,963米),这座赤道上的雪峰,主峰在云雾缭绕中若隐若现,突兀的屹立在苍茫的草原之上。冰河在阳光下折射着瑰丽的粉红延伸到山腰,肯尼亚,以这座基库尤族的神山为国名,冰川化成高山湖泊,淌在东非大裂谷中,就象地球伤口中的一滴眼泪。这道伤痕,南起赞比西河(Zambezi River),经希雷河(Shire River)至马拉维湖(Lake Malawi)主裂谷沿着维多利亚湖(Lake Victoria),向北经坦桑尼亚、肯尼亚中部,穿过埃塞俄比亚高原入红海,最后抵达约旦谷地。这道伤痕,穿越了赤道,在地图上呈现出巨大的十字架,裂谷两侧,断壁悬崖,火山起伏,谷底郁郁葱葱,鲜花盛开,神最初的伊甸园。这道伤痕,占据地球周长的1/6,在一百万年之后会把非洲之角从非洲大陆分离,变成世界地图上的第八个大洲,漫长的岁月仍不能将这伤痕抹平。
  在赤道线上,有人用简单的工具演示零纬度的坐标,用一个底部开着小洞的碗盛满水,浮着一个指示方向的火柴,水流向洞口重力形成的漩涡带动火柴旋转,在北半球是逆时针,在南半球是顺时针,在赤道上,它静止不动。现在,海拔2265米,每个人都摆出一个跨越南北半球的姿势拍下照片,我用手机发了彩信,这里是非洲,离开S城市9800公里,这里没有你。
  回到车上,合力关了顶篷,然后流行一句话:赤道冷煞人。意念中位于南北回归线间的非洲应该都是骄阳烈火沙漠,相对穿着毛衣的当地人,我们实在都穿得太单薄。6个人合租一部车,分别来自不同的地方,彼此讨论着下个目的地,有人去蒙巴萨港口(Mombasa) 享受印度洋海岸线的沙滩和碧海蓝天,有人去坐坦赞铁路,我想去安布塞利(Amboseli)只为了看一眼乞力马扎罗的雪,这座猛然出现在广袤的热带草原上的非洲之巅,终年有雪,线条分明,孤单而磅礴,火山口挂满晶莹无瑕的巨大冰层,白雪皑皑,宛如巨大的玉盆衬着蓝色的山基,它是闪闪发光的山,马赛语中它代表神的家园。乞力马扎罗是一座存在于人们心里的山,谜一样的山峰、谜一样的冰雪,海明威笔下,它是我们意识流中关于爱情不朽的灵魂。
  
  火烈鸟的弗拉明戈,风雨之后见彩虹。
  座落在裂谷省的纳库鲁镇(Nakuru)是肯尼亚的第四大城市,2条主要商业街一前一后把酒店围在中间,难得是住在高楼里,往下看,正对着泳池,一缸子蓝汪汪的水里浮着穿绛绿色比基尼的窈窕女子消磨着午后慵懒的阳光。先前吃了一大块蓝莓幕斯,这会开始甜腻了起来,煎泳池边的躺椅还空着,带着书下楼。泡了杯黑加仑味的肯尼亚茶,加了几近一半杯的鲜奶,顿时暖玉生香起来,这里的牛奶特别纯,有一股甜香中和了茶水微弱的酸苦,博尔赫斯的小说看着看着就迷迷糊糊的小睡了过去。
  三点钟,伸伸懒腰打着哈欠起来去扫街,当街一溜的铺位,木雕和香蕉树皮的贴画居多,乌木雕拎在手里顿时沉弯了手臂,雕刻的很质朴,修长的人型,流水般的线条,顽趣圆润的造型,爱不释手。乌木是一种生长极其缓慢的树,木质致密而坚硬,纹理流畅,一颗树,只有内圈2/3的直径是黑色木质,外圈是淡米色的木质,相拼得不留痕迹。土著民都崇拜生殖图腾,相关的部位被夸张得特别用心,选了一个一家三口人的木雕,黝黑的木质外涂着炭质的涂料,保留着树的外皮,被精心地设计成一个半弧衬着黑色的人物,这样鲜明。热带丛林里的乌木随着砍伐已经越来越少,当地人叫做gnirimokoni,用手指敲击着木头,邦邦的声音听着内心踏实。
  有人指着我鸭趾样的Crocs大头鞋,用草编的耳环要和我交换,我笑笑,拿着比试了一下,漩涡图腾的耳环在长发里晃动得轻快,很热情,可惜我只穿了这一双鞋,无备。
  淘了数张当地音乐的CD,返回酒店等车去看火烈鸟。停车办理国家公园手续的时候,胆大的黑脸猴们直接跃到车上,在我们的惊讶中熟练的翻出车上的零食,然后大摇大摆得揣下车,吃得目中无人,偶有争抢。一路上经过一小群斑马淌过小溪激起一片水花,远远的湖边,那抹流动的粉红就措手不及地出现在眼前。上百万只火烈鸟在湖面上栖息,整个湖面被染成了粉红。走近了,在长焦里,身影优雅且美好的火烈鸟或低头用尖尖的嘴在湖里寻找小鱼小虾,或仰面眺望着湖的尽头,再或掂着脚尖展翅欲飞的立在湿滩边,翅尖和尾雉是一线娇魅的火焰红,细长的腿静立在水色倒影里,这是一个迤逦梦幻童话一样粉色的湖。这片水蓝色的湖面上,日光泛起波粼点点,粉红色带的旁边交织着一条成片成片象牙白的鱼鹰练成的银河,相对火烈鸟的娴静,它们明显要活泼的多,低啾着飞来飞去。这里聚集了世界上1/3的火烈鸟,它们的英语名叫做flamingo,一支西班牙舞的名字,代表着美丽而桀骜不驯的灵魂,火烈鸟的舞蹈,神情冷漠,肢体的举手投足却充满烈焰,铿锵点点,温婉里藏着我们脱轨的放浪骇俗。
  天色将晚,起了乌云,阴霾一下子笼罩了整幅天空,深重的天鹅绒排山倒海的压抑过来,天边,水天相连的地方亮起一道光,驱车过去,风直接从敞开的顶篷席卷过来,吹得皮肤隐约生疼,车后扬起一阵又一阵的尘土。我们的车,白色,在山雨欲来时异常反射的刺眼。雷声响了,此地狂风,彼岸暴雨。灰色很隆重,洇在天色里,把吹散的头发用围巾扎了两个辫子,傻憨憨的笑,路抖,额头几次撞上固定顶篷的钢杆,生出一个疙瘩,摸着疼。
  暮色中看到猎豹啃吃着一具动物,臀部已经只剩下骨架,汤姆逊蹬羚(Thomson's gazelles)腹部那道丰满的黑色跳窜在草原上,把色调的锐度调至最低,留下一幅清淡的草原精灵。一只公叉角羚(antelope)顶着气势的头角,跟随着四五只母羚羊,最好看还是一种叫做bushbuck的羚羊,牠们有着纤长有力旋形的角,棕红色的皮肤上有着白色的斑点。还偶遇了几只黑犀牛和一对长颈鹿,向导说这种长颈鹿十分罕见,整个地区大概只有几十头,牠们有着白色的腿,毛皮上花纹的间隔大而规整,象冰裂纹的瓷器,一晃便闪进了森林。
  不知谁惊呼了一声。彩虹。天际主副两道彩虹,主虹外红内紫,七彩照亮了心隙的惘然,副虹为霓,外紫内红,颜色略淡。雨后初霁,风雨之后见彩虹,乌云上有晴空,黑泽明的电影里,狐狸的家在彩虹的尽头,住在虚无绮丽的梦里。
  一群稀散的野牛在悠闲的吃草,一直落单的柴狼从牠们中间克制着食欲的走过去,一步三回头,厚重的天幕,明亮的彩虹下,草地折射着荧色的绿,怡然自得的牛群,背景里是宝蓝色湖水上一道粉红的旌旗,如风过处一样波动,然后看到两只珍惜的白犀牛结伴慢吞吞的走进着霓虹构建的童话,享受这一刻的安然。闭上眼睛,贪婪地呼吸,空气里有雨后的清新,有最初的疼。

  奈瓦沙湖的完美一天。
  初到奈瓦沙(lake naiwasha),就喜欢上这个地方,穿过一片高大开着黄色花朵的仙人掌的林子,是我一个人的小别墅,尖尖的蘑菇顶,各色小块的花岗岩砌成一睹浪漫的墙,洗手间里从天到地都是蓝色的马赛克小砖,整整九十度弧形的落地大窗,窗外是尽情的草原森林和阳光,来不及开启行李,直接倒在柔软的布艺田园沙发上。二楼有个淋浴房,相对底楼的客厅它变成了一个大露台,可以眺望到奈瓦沙湖。同向导说,如果能拥有这样一所房子,春暖花开,即便是在非洲,我也毫不犹豫的选择。
  每户门口都种着一丛鲜花,有个小小的箱子竖在楼前的花圃里,是垃圾箱还是信箱,我们猜了很久。时间是没有意义的,在非洲,我的人生只存在晒日、发呆、游山玩水和无所事事。午餐有提拉米苏,盛在高脚的酒杯里,舀了满勺,手指饼淹醉了咖啡酒和朗姆酒,齿间芬芳。续了不知道多少杯咖啡,在阳光温柔地照耀着的玻璃墙边天马行空。
  一阵欢快的乐声传来,厨房里陆续走出带着高头大帽的厨师和服务生,有得敲击着锅碗,有得拿着瓢盆,有得举着锅铲,一路唱着民谣的拥向一桌子尚未走的客人,最后一个厨师手里捧着一只点着蜡烛的蛋糕。呵,原来是有客人过生日,这样的庆祝无疑是充满着惊喜和美好,民谣里一直重复着一句歌词:Hakuna Matata,狮子王里面辛巴因为这句话而抛开所有的烦恼。不得不承认,黑人有着天生的乐感和节奏感,简单的旋律他们把它演绎成多个合声。很快学会了这首肯尼亚民谣,整天的哼唱着,Jambo/Jambo Bwana/Habari gani/Mzuri sana/Wageni mwakaribishwa/Kenya yetu/Hakuna Matata……
  坐久了,向导问我要不要去湖边的会所玩,有什么特别的?除了发呆以外可以打高尔夫。还是不去了,舍不得这里长尾猴陪伴的时光,看完整本书,决定去游船看湖。河马成群躲在河里消暑,有些聪明的河马把头枕在其他河马的肚子上偷懒,不时喷射水柱,数不清的欧鸟和鹭,湖水很清,把手浸没在水里,感受涟漪温凉的问候。原本嫌身上的救生衣累赘,此时倒是感谢这些泡沫海绵的御寒,微凉让人清醒,湖心有岛被意籍的富商买下,留作私人的天堂。如果选择把归属感带在身上行走,任何地方都可以是你的最后一站。
  餐厅里生了一堆篝火,温暖而且诱惑,晚餐与一桌的同伴合要了瓶南非出产的Amarula水果奶酒,用它佐驼鸟肉串烧和辛辣的Pilipili。在嘴里还是巧克力奶昔的香糯到了胃里就直接变成火辣辣的热情,据说这种用marula果汁发酵混合碎奶渣的酒是大象的最爱,更有人说它的味道犹如文明中的蛮荒,甜蜜的初识直接跳跃成野性的躁动,是我们道貌岸然背后的不妥协。
  不醉不归,窝在篝火边的小酒吧里又贪喝了一杯Tequila,不是寻常在新天地喝的调和了7up的Teqila Pop,一盎司的酒直接凶烈到胃里,有时候这样孤独的一个人行走,只是寻找的一种延伸方式,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说再见。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不再见。
  橘色的灯光把床单渲染成金色,硕大一张六尺的床,没有仪态的横在上面,这就是满心欢喜的滋味。
  天刚亮,还蒙着雾气,推开落地的窗,来不及惊讶就直接看到了不到100米距离处的河马,体态笨重,神色谨慎,尽管它并不主动攻击,但是从人到动物都有自己的紧戒距离。躲在树后按快门,光线颇暗,为了清晰的拍摄,不经意中一点点缩短我和它之间的距离,很快有服务生出现在我身后,他一把拽过还欲前行的我,然后用力跺着地面,啃吃着草的河马停止了啃食,抬头若有所思以后离开了我的视野。回到房间,从后门出去,门口是几只长颈鹿剥食着仙人掌多汁的皮,我的出现,只是让它略有停顿然后自顾自的继续吃。吃完早餐回来的路上,被数只猴子尾随,它们盯紧我手里的香蕉,渴望的眼神和克制的蠢蠢欲动,无奈我的餐后水果只好全便宜了它们。
  早上的空气很潮湿,窗外的摇椅上结了一层露水,取了许多牛肉干来逗猴玩,这里的猴子有着茶灰色的皮肤,红色屁股和让我们目瞪口呆的青蓝色的重要器官,十分的抢眼。它们不畏惧的走近我们,轻轻地取过摊在我掌心的吃食,让原本担心被它们尖锐爪子滑破手的顾虑一扫而光。母猴按着小猴捉虱子也好,梳理也好,若无旁人。阳光出来后,暖和起来,长颈鹿卷着金合欢的树枝吃的开心,腿长颈长看来无疑是构成优雅的基本条件,举手投足仿佛一颦一笑,长长的睫毛半垂下来,羞涩的样子,当之无愧的成为草原上的美女。有一对长颈鹿形影不离,时不时的交颈或者轻轻碰撞彼此,一只抬头吃树枝,另一只就原地低头啃草皮,牠们慢悠悠的踱着走,举案齐眉的背影,是相濡以沫的我的爱。
  上帝如果厚待一个女子,会先给她惊世骇俗的倾城之恋,再给她岁月静好的现世安稳。我喜欢过一则签名:一个女子最大的幸福就是一辈子走过很多地方,一辈子只躺在一个男子身边。所以,每个人都有理由要让自己幸福,还有,不要相信宿命。
  喂马,享受微风和阳光的抚摩,和爱丽丝一起漫游这完美的一天。
  
  东非草原上的彩色部落。
  去马赛(Masai)的路比想象得更崎岖一点,一路的颠簸一路的灰,不时会被坑坑洼洼震得从座椅上弹射起来。有人带了叠口罩,一车六人每人分了一只,加上低压的帽沿,称呼为远征医疗队大抵是比较好听的说法。
  沿途加油的停歇处有个卖工艺品的小店,挂着红色各自马赛人手织的布幔,长颈鹿斑纹的木碗,珠串的链子。有穿着红色披肩的马赛人走过,还没等我举起相机,他便速速的挡住了脸,向导解释说,马赛人害怕拍照,他们认为留下影像就代表灵魂被吸附走了。尊重他们的习俗,看着他们赶着牛羊走过,火红色的身影就象草原上开出一朵勇敢的花。
  在被颠昏之前,终于到了一个村落,酋长率着青年的男子跳着迎宾舞,他们穿着红色或者红格子的披肩,露着细长的小腿,肤色比一般黑人更墨和光泽,平地腾空可以高达一米,谁能跳得最高谁就是英雄。禁不住向导的蛊惑,我加入他们的队伍,披着他们的色彩的布,一起狂野。因为设置了费用,所以他们允许我们拍照,事后这些钱将被用作祭司来锁住灵魂。男子穿红色束卡,女子则穿彩色,与其说是衣服不如说是布,他们能用一到两块布把自己围裹的严实,再用一块布作为披肩,一年四季赤着脚露着腿,偶尔穿双皮革编织的凉鞋,这是马赛民族特有的风情。
  村子里的房子就象一个个低矮的圆形小土墩,屋里很暗,地下挖个坑烧着木炭,幼小的羔羊躺在火炉边,幼小的孩子睡在牛皮上,共居在一处。酋长和他的公子一起过来欢迎,我向他要过手里的权杖装模作样,他们的耳垂因为常年挂着重饰物而变成一个能塞进我拳头的洞,这个耳洞的大小代表了地位和身份。尽管如此,我在羡慕他们修长如模特一样小脸清瘦九头比例的身材的同时对代表富贵的耳洞和耳饰十分抗拒,这感觉,很支离破碎。
  村后是个小小的园子用带刺的树枝围着,女子和孩子坐在地上织着珠串的手镯,男子兜售着他们手工制作的石质的碗和盘子,上面彩绘着非洲或者肯尼亚的地图,我喜欢那枚老虎的尖牙,穿了皮绳当成项链。玫瑰木的面具大大小小都买了数只,这些诡异神秘的美,透着奔放的自由的古老的原始文明。
  马赛人是骄傲的民族,骁勇能干,传说他们是古罗马人留在非洲的后裔,他们用古老的手法结着披肩上的绳结,游牧生活。牛羊是他们最大的财富,他们实行多妻,40头牛可以娶一个老婆,男子编着发辫在外放牧,成年的标志需要单独捕杀一头狮子,女子剃着光头在村子里负责盖房育儿。他们热爱长途的跋涉,长距离的走路和奔跑,是披靡在草原上的红色部落。两个男子轮流钻木,质地稀疏的松木上很快被木枝的高速旋转引起的温度炭化了一块,去了干草引火,很快冒起了湿烟。
  临行,一个马赛孩子自告奋勇带我们走近道,这条路对驾车来得好比天险,没有路的样子只有尘土断木桩和碎石,几次被突出的石块卡到了底盘,每一处艰难的爬坡都考验着越野的水平。再次回到平坦的草原上时,年轻的马赛孩子向我们告别,回程至少有5公里,看着迈步消失在远处的自然之子,怅然若失。

  童话里的飞翔和早餐。
  兴奋的一天,凌晨4点45分起床,洗澡,在星光里出门,海拔两千多米之上的非洲仰望星空,大气透明,星辰闪耀,近得仿佛天文望远镜里的伸手可及,漫天漫野的繁星点点,眨着许愿的光。
  喝过咖啡,气球公司的车到了,去马赛马拉(Masai Mara)坐热气球。飞行员在调试燃料的温度,乘人的藤篮侧躺着,看见里面田字的隔栏,工作人员给我们示范,四人一格,今天有11位,其中2个孩童,大家自发的根据体重平均了座席,回头看到热气球已经开始充气并且迅速膨胀起来,很快就鼓鼓当当的有款有形起来。抑制不了的喜悦和激动,叽叽喳喳我们一行爬上了藤篮,还没感觉到震动,已经离开地面,比飞机起落稳健的多。
  渐渐天亮,在半空中看日出,欢呼而尖叫,因为快乐。相对隔壁洋人老外的体态,我们显得娇小灵活,格子内四人开始循环换位,1234,4321,不亦乐乎。遇见有奔驰的动物群,飞行员会降低高度,草原上各种动物被浓缩成一个个黑色白色彩色的点,壮观,这感觉,除了拉风很难用别的话语形容。乘着热气球飞翔在马赛马拉的上空,气球的影子在地面上落下好看的阴影,Fly into the sun,擦亮瞬间的未来。
  一小时以后,气球缓缓降落在草原深处,半腿高的蔓草被清理出一小块空地,已经架好了长桌铺好了桌布,水果面包铺满了一张长桌,另一张长桌摆满食物盘,用小火炉烘热着,还有现做的煎蛋和Pancake。奇迹一样出现在莽原上的美餐和厨师,惊喜之后,飞行员打开香槟,狂欢的我们,浪漫的早餐,在所有人的心里埋下一份记忆,童话故事里才有过的幻想变成了事实。

  牠们从坦桑尼亚来。
  每一年的7月到10月,浩浩荡荡的斑马角马羚羊队伍穿过坦桑尼亚的塞伦盖蒂草原(Serengeti),渡过鳄鱼出没、杀机重重的马拉河(Mara river),将渡过鳄鱼出没、杀机重重的马拉河,迁徙到雨水和青草更丰盛的马赛马拉。在迷你的马赛马拉机场与车队汇合,一路朝坦桑尼亚驶去,路上成群成群的数不尽望不断的角马混杂着斑马,从我们的车边奔跑过去,发出牠们最原始、最饱满的叫喊声、呼叫声和脚步声。太阳照射在角马棕黑的皮肤上,反射出丝绒般的光泽,斑马几何一样黑白相间的脸,瞧久了容易被催眠。这是宏伟壮丽的自然之作,今天,是无与伦比充满欢喜的一天。幼小的斑马问长辈,我到底是黑条纹的白马还是白条纹的黑马,这个问题,你回答了吗?
  每一年的迁徙,对于牠们来说,也是一场残酷的竞争,湍急的河水里是等了一整年如狼似虎的鳄鱼,虎视眈眈的,草丛里潜伏着数群凶悍饥饿的狮群和鬣狗们,期待它们的盛宴。择草而迁的牠们,在跋涉的过程中,饥饿和温饱、弱肉强食、生存和死亡只差一线,能等到10月要安全回到塞伦盖蒂的,可能只剩下原来的百分之三十侥幸完成这次迁徙,享受下一季的美味嫩草。
  相机设置成连拍档,我们缄默,这样的场景里只剩下快门此起彼落的声音,没有什么可以和这样的景观相提并论,只能不停的记录下每一刻。
  就这样,到了坦肯国界线,界碑很特别,设计成三角形的平面,中间刻了一道横线,一半是T一半是K,我们用身体拗出TK的造型横跨两个国度。遇见一群从南非一路开着房车过来的老外,挥挥手,他们继续着下一站。边境军人很和善,送了他风油精,他就带我们去马拉河口看角马过河,鳄鱼在河边孵日,秃鹫在一边等待天上掉下来的腐肉。
  终于感觉到热了,在正午的太阳火辣辣炙烤下很快脱成了短袖,找了一处树荫,打开麻烦酒店做的便当盒,果汁香蕉鸡腿培根卷都伺候了自己,面包蛋糕玉米喂了小猴。
  傍晚是食肉动物捕食的时间,游荡在草原上,象群在教育初长成的乳象,距离它们3米处是两只四脚朝天疲懒的母狮,和平相处,互不侵犯。非洲象比较起亚洲象来在视觉上更有腔调,三角形的耳朵,额头拱起,脊背凹陷,雌雄都有令人垂涎欲滴的象牙。
  一个土坡上发现了张望的狮子,我们屏声互相竖起拇指say yeah,没等调好相机参数,只见狮子原地徘徊了几圈径直朝我们的车跑了过来,心里惊了惊,毕竟开着顶篷,它一跃而入十分容易,眼见狮子接近了车位,我开始心虚起来,握相机的手心冒了汗,斜斜的乜了一眼,狮子贴着我们的车头也不会的张扬而去。够心惊肉跳的刺激,驾驶座边的位置开着车窗,伸出手就能摸到狮子的背,当然没人敢。
  苍茫的草原上,兜了数圈,阳光透过云层穿射下来,展开如一道道清晰的伞形的光,这是天上洒下来的光,仿佛是天使踏着圣光开启通往天堂的路。
  车载无线电里有人说在某个方位见到预谋狩猎的狮子,我们急急的赶了过去。在哪里在哪里,哪里都是风吹草动,在高倍望远镜的搜索下,终于看到隐匿在草丛里的狮子,匍匐,伺机待发,经验丰富的向导说,肯定还有几只狮子藏在附近,它们一定布置了精心设计的陷阱。
  等待的时刻是焦心的,终于见到它一蹿而起,直奔毫无防心的角马,受惊后角马群四散跑开,狮子选定最近的目标毫不松懈,两个起落,眼见要追上了,又被激发潜能的角马拉开距离。短暂的冲刺失败后,狮子停下来休息,惫倦地走过车队,大约集中来了30辆车,毕竟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面对我们,狮子不经意的回头瞥瞥,然后自顾自地擦肩而过,就象穿过红灯停车的马路一样从容。
  有几只角马仍然在发疯的奔跑,风驰电掣,这速度就快赶上流星。另一只狮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头来,瞄准目标,一步一步趋势靠近,捏了心,怕错过惊心动魄的场面,不敢眨眼。相比饥饿的狮子无辜的角马,我们或许都很残酷,几乎所有的人,都希望狮子成功。
  夜里,星星仿佛会说话,屋子里有天窗,这一天,盛得满满甸甸。

  
  内罗毕的非洲艳舞。
  回内罗毕的路上,再次路过了东非大裂谷,这次是日暮,天边云霞和蓝天晕成紫色,这里多次发现了数百万年前人类和能人的骨骸化石和脚印,这里曾孕育过灿烂的史前文明,人类诞生的摇篮地。Eric说,肯尼亚还有一支Famao族,他们长着亚裔的五官浅黑色皮肤,是郑和时期留下的东方水手混血的一族,历史总是这样不经意的翻过,一闪而过六百年。Eric是此行的司机,风趣而机智,休息的时候,我们央着他唱歌,他扣掌拍打着节奏,非洲的音乐洋溢着律动,忍不住打起响指合拍子。
  经过一处高级住宅,Eric介绍这里是富人区,路上格外幽静,三三两两的人穿戴规整,区别于其他人的休闲散漫,一路上都有英国保安公司的巡逻车和各种门禁系统,深宅大院精心修剪的花园,姹紫嫣红开遍。
  住在北郊,Safari Park酒店很大,从气势磅礴的大堂走到精致到细节的客房几乎要迷失方向,餐厅有三、四个,挑了最远的烤肉餐厅。上菜前,每个人面前摆了一块木托盘上的铁板,可以保持肉类的温度,不时有侍者拿着各种野生动物的肉上来,一开始还饶有兴趣的问着这是什么肉那是什么肉,后来只管吃早已不知什么是什么,调料有六种,从番茄洋葱碎丁白醋到芥末薄荷泥甚至还有意大利黑橄榄,每一种都试一轮就足够饱了。
  上甜点的时候,开始演出,妖娆的非洲女子仅着胸衣和草裙跳着炽热的舞蹈,男子们有力的手臂搭成人梯表演空中翻腾,腹肌八大块,粗犷质朴直接的美。鼓是非洲黑人舞蹈音乐的灵魂,用木棒、竹棍和手掌能敲击出各种不同的音色和音调,并交织成各种复杂而又鲜明的节奏,控制着整个舞蹈情绪的发展和变化。看得用心,不安份的跟着音乐摆动,冰激凌吃到了鼻尖,笑翻了邻座。
  舞者谢幕后退去,乐队留下游走在各桌唱非洲民谣,我练习几天的Jambo终于有了炫耀之时,与他们一起载歌载舞,直到灯光撤去,仍是意阑未尽,相约了几个同伴,挪到室外,继续喝啤酒,墙角有几台老虎机,丢了先令进去,不出意料的没给我吐出一堆丁零当啷来。
  深夜散场,蹒跚回房,卧床有四角的大蚊帐,放落下来,就好像是曼妙的帷幔,暧昧的风光,活色生香,一夜睡得鼾畅。
  最后一夜的非洲,在留言册上写上我的誓言。
  早餐在想象以外的丰盛,还有韩菜角和日本豆腐。餐厅有三角形的屋顶,门前是圆形的儿童泳池,研究了一下市区地图,城市规划得不算纵罗复杂,圆塔形的国际会议中心耸立在市中心成为这个城市的至高点。剩下的时间,或者购物或者可以去邻近的俱乐部玩,那里有着Victoria风格的园林和建筑。最后选择了购物,shopping是一个让人激动到竖起每个毛孔的词,dormans咖啡豆一包一包往购物车里塞,macadamia坚果6美元500克,oneway的T-shirt长袖短袖都要了两件,有着火柴小人和斑马、长颈鹿案纹的方布做沙滩围巾和野餐桌布都好。结帐的时候,大号的购物袋和我的行李箱齐高。
  用Swahili语填上Jambo的歌词,寄出最后一张明信片,深沉又深情的一句:There is Africa。
  
  非洲欢迎你,有梦想谁都了不起。
  正午的飞机,离开非洲前往迪拜,那座大漠中用黄金和石油堆砌起来的美丽绿洲,中东半岛上蒙纱纹身的阿拉伯女子婀娜婆娑的身影与奢华的七星酒店正在招手。飞越沙漠上空,白云盛开在金黄色的沙丘花上,神秘的流沙之下埋藏着沙迦的宝藏,天空之城澈净而碧蓝,迫不及待地渴望在沙漠中冲沙,这又将是一段新的征途。Hakuna Matata,是一句让你快活的咒语,有梦想就会有奇迹。
  关于非洲,北非有撒哈拉,南非有钻石,西非有黏土城,东非有大裂谷,还有一个岛上的马达加斯加。
  我的梦想在你心里,而此刻,我站在你的梦想里,邀请你。
  
  回来的那天,肯尼亚获得本届奥运会最后一枚田径金牌。
  回来后的第十天,肯尼亚下了30年以来的第一场大雪。